Thursday, February 28, 2013

只是你遲到一千年


只是你遲到一千年/黃昏後就不會有夜/吞了你用力一口下嚥/捧起碗在倥侗增添」






這陣子一直想聽這首歌,因為心裡頭一些很陌生突然的想法,和一些早就已經灰撲撲我都要認不出源頭的糾葛,或許還再加上有過淺淺緣分的學姊之逝,以及夜市小徑裡的小酒館將歇業的消息,當然還有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記憶。總之種種,讓我又強烈的想起十五歲,初入附中的那年。

想甚麼呢?想滿室都是女孩的喧嘩,想那些徘徊走廊的男孩,想怎麼走都走不到的樂教館,想附青社辦裡的大黑板和可以坐望操場的書桌,想初次認識你們的時刻,我總還記得。最想最想的,是坐在舊北樓二樓樓台上發呆的樣子,是如果待得晚了,新北樓教室裡點點亮起的燈火。那時候總想,這就是人生最好的時光了吧。其實不過十五歲的人,哪裡懂得甚麼人生,可是就連懵懂都隱約知道,那樣簡單的好,往後很難再有了。

於是畫面凝在那裡,讓我一路過了將近十五年,都還是閉上眼睛就可以看見。「只是你遲到一千年,黃昏後就不會有夜。」後來我們都還是一直走,從來也沒有誰停 下過,甚至越過大海跟高山,甚至不再說著與搖籃曲相同的語言。星光燦燦,夜涼如水或是月華明媚都很好,只是都不是那個黃昏裡將暗的天光。我並不覺得這有甚 麼傷感的,最好的已經遇過,它就在那,我知道,不用再尋覓,我只需回頭就好。反而安心。只是有時候,很想再經歷一次,再用十五歲的手去撫平一次白衫藍裙的皺褶。

其實不是很確定自己想念的到底是甚麼。是那個不可能回去的時光,還是留在那個點上的,一小部分的我。是十五歲的手,還是有著十五歲的手的我。不知道,也無 所謂,想念的不要忘記就好。外頭的時鐘規律轉動,我就一直跟著走,如果可以走得理直氣壯不負所託是最好,我心裡的小時鐘則容許反覆跳躍,平行安慰。耽溺的 剛剛好。

我想莽撞如我,也有在衝撞翻攪之中恐懼厭倦之時。不是怕痛,我從不怕痛的,怕的是那些獨自收拾時的舉目茫然,無以為繼。怕的是連忘記的氣力都沒有,如此一來想念也不可能再是想念了。


只有還能前進,回不去才有意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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